都市時報前天推出的《關注歲末欠薪》報道,引起了諸多法律界人士的極大關注。昨天上午,4名律師專程趕到位于關上金汁路的云南路建集團股份公司(以下簡稱路建公司)工人們討薪的地點,免費為他們提供法律幫助,欠債公司派出專人與工人代表談判,公司當天就起草了還款方案。討薪工人李先生說:“律師出面,有力地推進了討薪事情的解決,我們心里既感動又暖和,律師愿意為我們提供幫助,是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?!?
現場:律師為上百工人答疑解惑
昨天(12月20日)上午,陽光明媚,天氣暖和,而金汁路的路建公司門口,上百名工人的心里卻是冰冷的。他們來這里已經3天了,可是手里依然沒有拿到1分錢,拖家帶口的他們,不知道這場“持久戰”會打多久。
上午10點30分,4位特殊的“來訪者”來到了這群無精打采的人群中,工人們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,“來訪者”亮明了身份:“我們是律師,今天來是為你們提供法律幫助的,你們有什么困難、有什么需要咨詢的,就告訴我們?!痹瓉?,他們分別是云南德和政律師事務所楊名跨律師、凌云律師事務所楊崇玲律師、照耀律師事務所信聰林和肖文興律師,看到討薪的報道后,他們對工人們遭遇深表同情,表示愿意為工人討薪盡自己的一份力量。
在場的工人們,坐著的人坐不住了,拿著清單的人立即圍了過來,就連蹲在地上聊天的,也立即湊過來看究竟?!拔覀兏晒こ棠敲炊嗄隂]拿到錢,怎么辦啊?”“幫我看看,這個承諾書有沒有問題?”大家你一言,我一語,把4位律師圍個水泄不通。在被“冷落”了那么長時間后,幫助他們的人出現了,工人們的情緒變得激動和亢奮起來。
“你們一個一個說,大家不要爭,否則一個都聽不清?!庇腥酥鲃诱境鰜砭S持秩序。律師們耐心地聽工人們講情況,并為他們一一答疑。有些工人沒插上話,在旁邊小聲議論著:“這些律師能來幫助我們,我有點不敢相信?!薄坝杏浾吆吐蓭熽P心我們,社會上還是好人多啊?!?
11點10分左右,路建公司一位姓秦的書記和法律顧問出面與工人代表接洽,4位律師隨即跟隨6名包工頭來到附近的一間茶室。
較量:路建公司拒絕律師參加談判
“我們出面跟你們談,表明了我們解決問題的態度。但這是公司內部事務,不方便其他人介入,對于在場的律師,由于事件沒有進入到司法程序,你們也沒有工人們的委托書,恕不便接待?!鼻貢浺婚_始就表明了態度。
“沒有任何法律規定,律師只有在進入司法程序以后才能出面解決問題,我們也沒有正式的書面委托書,但作為律師,當我們看到媒體對工人討薪的報道后,我們深表同情,我們愿意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,通過這樣的談判,也便于解決問題?!?位律師表明來意。
聽了路建公司秦書記的話,工人代表也立刻提出異議:“我們和今天這幾位律師沒有任何的厲害關系,你們既然愿意解決問題,就讓他們參與,有他們在,我們放心,我們不再怕你們忽悠我們了。”在僵持了一段時間后,秦書記給領導打了電話,最終同意讓幾位律師陪同工人代表協商討薪事宜。
轉機:律師據理力爭 公司承諾還款
11 點30分,談判開始了。6位承包通建高速路工程的工人代表不停地倒苦水,講述著他們悲慘的境地,秦書記表示:“我們不是不想還錢,而是交工程給我們做的單位沒有把資金支付給我們,等我們拿到錢后,一定如數支付?!边@樣的話讓6位代表情緒激動,“我們已經不再相信你們了,這樣的話我們聽太多了,還有那么多工人等著拿錢回家過年呢。”
雙方分歧較大,律師們仔細分析了情況,認為這6個包工隊的情況不完全相同,其中景先生家是款項沒有爭議,只差支付的;另外5 個包工隊是款項還有爭議的,還沒結算清爽的。律師建議景先生與其他幾位工人代表分別處理。景先生中途退出了談判,他告訴記者:“律師說的對,我們家的錢鐵板釘釘,跑不了,我改天再找他們談判,實在不行,我將考慮通過司法途徑解決,即便不還款,公司有財產,錢也是跑不了的?!?
李先生等5個包工頭與公司僵持不下,談判持續了近2個小時,律師們提出建議:“對于沒有結算清楚的,年前立即結算,對于已經結算清楚的,在制定承諾書時注明公司違約金責任和違約金額?!?
在律師的據理力爭下,在工人代表的急切催促下,公司方最后承諾并起草了一個方案,表示年前把欠款結算清楚,但所欠款項于2008年5月份之前一次性支付。
工人:律師不出面結果遙遙無期
由于大批工人堵門討薪,給公司辦工帶來了極大的不便,秦書記對工人代表提出要求,立即撤走工人,便于公司積極應對該事件的處理。下午,秦書記出面去勸說守門討薪的工人,但工人們搖搖頭,沒有人走。他們默默地蹲在原地,結果對他們來說,似乎遙遙無期。
盡管事情還沒有最終的結果,但對于公司方這樣的表態,已經超出了工人代表們預想的結果,景女士握著律師的手說:“很感激你們對我們的關心,我們來討薪已經很多次了,他們態度很冷淡,沒有你們,我們的談判不會是這樣的結果?!?
來自個舊的景先生說:“我要打電話給我的工人們,讓他們每人買一份報紙看看,讓數百公里之外他們知道,不要無助、不要絕望,有媒體記者和律師在關心著我們,討薪一定有希望。”景先生笑著說,從來昆明討薪起,他這是第一次笑。
結束了一天的討薪,楊名跨、楊崇玲、信聰林和肖文興4名律師表示:“進城務工人員為城市建設和社會發展作出了積極的貢獻,但他們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,他們用汗水換來的血汗錢,沒有人可以無情地剝奪。作為律師,我們有責任帶頭為他們提供幫助,讓他們知道,他們不是獨自在戰斗?!?
對話——工人寧愿堵門也不打官司
采訪中記者發現,無論是包工頭還是最底層的工人,他們往往談“官司”色變,為什么呢?“拖不起?!倍鳛楣?,最怕的就是偏激、執拗的堵門討薪,既不利于問題的解決,也給公司正常工作帶來不便。記者帶著這幾個問題,分別與工人和公司進行了對話。
余先生是元陽人,為了100多萬的施工工人工資,討薪多年。
都市時報:每年都來嗎?
余先生:每到年前就來,今年實在頂不住底下工人的壓力了,走在街上我都戴著帽子,一不小心被工人看見,他們就對我們不客氣。我怕了,再這樣下去,腦殼都難保了。
都市時報:用什么方式討薪?
余先生: 好的時候就談判,可人家不理我們,后來就拉橫幅,蹲點討薪了。
都市時報:有用嗎?
余先生:偶爾能要到一點,但作用不大。
都市時報:有沒有想過通過司法途徑解決?
余先生:沒有,不敢。時間上拖不起,手續麻煩人折騰,這種案子根本沒有爭議,拿著判決書人家照樣不給錢,時間消耗了,最終還不是回到原點。
都市時報:今天律師來了對你們有用嗎?
余先生:我們文化不高,都不懂法律,只知道誰欠我們錢找誰要。律師來了,他們給我們的建議很好,在與公司交流的過程中也起到了一個平衡的作用,以便更好地交流,我們很感謝他們,沒有他們,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。
公司不怕官司就怕堵門
都市時報:這么多工人在這里,你們的工作受影響嗎?
公司(秦書記):很受影響,我們希望他們趕快離開。
都市時報:公司能派代表出來,說明公司有解決問題的誠意。我們想知道你們不能支付薪水給工人過年的原因。
公司:承包工程給我們的單位沒有把款項兌現,公司沒錢。
都市時報:和平談判的方式是你們期待的嗎?
公司:是的。雖然可能會進行得很艱苦,甚至會局面失控。
30律師加入“時報討薪智囊團”
無論清晨還是深夜,無論烈日下還是風雨里……城市的馬路、工地、商場、車站碼頭、大街小巷乃至城市的一些家庭,隨處都可看見進城務工人員忙碌的身影。為了生存,他們背井離鄉,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打工,又到歲末,在外面辛苦了一年,濃濃的思鄉之情在召喚著每一個離家遠行的游子,但欠薪問題卻成為城市帶給外來務工人員的一個“硬傷”。
進城務工人員沒有社團組織、沒有類似工會的組織,他們如同一群散兵游勇,走到哪兒,干到哪兒,既不需要簽訂合同,也沒有保險,只要干完手邊的活,就可以領工錢。他們領的是工錢,而不是工資,工資一般都有保障,可工錢似乎遙遙無期。已經發生過太多的為討工錢,工人砍傷老板被判入獄;為討工錢,工人爬上高樓準備一躍而下;為討工錢,工人拉條幅堵門堵路……
又到歲末年關,又是討薪的高發期,為給進城務工人員提供正確的引導、為他們提供切實有效的幫助,從今天開始,本報將邀請廣大具有愛心的律師組成“歲末討薪智囊團”。如果你是一位富有愛心的律師,愿為這個弱勢群體伸出援助之手,請你撥打熱線電話5833333。
如果你正在遭遇討薪難題,如果你正陷入單位的勞動糾紛,不管你身在何處,也請撥打熱線電話5833333,我們將攜手這些熱心的律師一起來幫助你,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,用熱心、用真心送你開心回家過年!
目前,已經有30位極富愛心的律師加入了本報的“討薪智囊團”。
“討薪智囊團”愛心律師名單:
1、劉書林——昆明市法律援助中心主任
2、楊名跨——云南德和政律師事務所,專長:刑法、環境資源保護法
3、李春光——云南凌云律師事務所執行主任,專長:刑事辯護、未成年人維權、物權法律事務
4、何飚——云南劉胡樂律師事務所,專長:勞動爭議、經濟糾紛、工程合同糾紛、侵權訴訟,擔任多家大型企業法律顧問
5、信聰林——云南照耀律師事務所,專長房地產糾紛、刑事
6、林文——云南照耀律師事務所、中國法學會會員、中國知識產權研究會高級會員,專長:勞動爭議、勞動仲裁、知識產權訴訟
7、劉愛國——云南鑫金橋律師事務所主任、中國法學會會員,專長:外來務工人員維權、青少年維權、房地產維權代理、毒品犯罪與職務犯罪辯護
8、何國輝——云南何國輝律師事務所主任,專長:經濟合同、人身損害
9、劉和畢——云南勤業律師事務所副主任,專長:刑事、非訴訟類
10、李建明——護義律師事務所,專長:民法、經濟法
11、金曦——云南劉胡樂律師事務所,專長:經濟合同、房地產法、消費者權益保護
12、楊崇玲——云南凌云律師事務所副主任,專長:建筑與房地產類法律事務、公司法律事務、資產收購與處置;
13、耿國平——云南凌云律師事務所副主任,專長:教育、公司企業法律服務
14、王忠——昆明市法律援助中心,專長:民事侵權、刑事
15、馬濤——云南鑫金橋律師事務所,專長:勞動爭議、合同糾紛、人身損害糾紛法律事務
16、呂翔——云南南極律師事務所,專長:民商法、刑法
17、何學勇——云南道成律師事務所,專長:公司法、經濟法
18、楊文泉——云南世方達律師事務所,專長:房地產、醫療事務
19、許思龍——云南國平律師事務所,專長:經濟法、婚姻法
20、王國振——云南云典律師事務所,專長:合同糾紛 、婚姻法
21、陳永通——云南義成律師事務所,專長:工程承攬合同糾紛
22、李富堂——云南恒鑫律師事務所,專長:勞動法、合同法
23、張杰——云南大韜律師事務所,專長:經濟合同、刑事
24、黃建軍——云南大韜律師事務所,專長:勞動爭議、人身損害、知識產權
25、馬正蘭——云南百姓律師事務所,專長:民事、刑事、勞動爭議
26、陳飛龍——云南新洋務律師事務所,專長:企業并購、經濟合同
27、饒曙輝——云南恒鑫律師事務所,專長:知識產權法、合同法
28、肖文興——云南照耀律師事務所,專長:土地礦產糾紛、水電糾紛
29、陳永彬——云南藝融律師事務所,專長:建設工程糾紛、勞動爭議
30、馬俊——云南恒業律師事務所,專長:民商事法律事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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